时笙叹息一声,她好像拿陆经年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  目送陆经年将时年送进房间,她心想着,就算她不在,陆经年应该也会好好照顾时年,她可以明天一早再来接时年。
  总之,她是不想留下来过夜的。
  安顿时年睡下以后,陆经年走出来,顺手轻轻带上了房门。
  “你的房间在右侧第三间。”陆经年说。
  “我决定回家。”
  陆经年并未表现出惊讶,反而淡然一笑:“怕我吃了你?”
  “……”
  “你最好留下来,明天我有个重要的会议,一早就要出门,你和时年可以在这里吃完早餐再离开。”
  “我不想留下来。”
  “你放一百二十个心,我今晚不会碰你。”
  “可那个房间……”
  “我去住客房,总可以?”
  陆经年已经做出这样的让步,她多少又有点犹豫,毕竟把时年单独留在这里,她是有些不放心的。
  “你说真的?”她狐疑地盯着眼前高大挺拔的男人,男人轻笑道:“我说话一向算数。”
  “最好是这样。”
  ……
  令时笙惊讶的是,陆经年真的把卧室让给了她,自己去住隔壁的客房了,为了以防万一,她把房门从里面反锁,害怕陆经年半夜偷偷闯进来,前半夜她一直保持着警惕,庆幸的是,陆经年没有来打扰她。
  相安无事地度过一晚,第二天早上八点钟,她醒了过来。
  陆经年已经出门了,佣人送来她和时年的换洗衣服,还准备了洗漱用品,说是陆经年临走前交待的。
  陆经年考虑的这般周到,倒是令时笙有些意外。
  管家负责安排了她和时年的早餐,两人正在餐厅用餐的时候,突然来了客人,那人她曾经见过一次,是陆经年的母亲沈芳华,也是陆氏集团的董事长。
  沈芳华长得很富态,穿着一身休闲装,像是刚做完运动,额头上还隐隐挂着汗珠,她是路过这里顺便上来看看,她并不知道陆经年今天有重要会议,早早出门了。
  发现时笙和时年坐在餐厅正享用精美的早餐,她先是一愣,旋即冷下脸,没好气地说:“你还有脸回来?”充满敌意的态度,让时笙心头重重一沉。
  毫无疑问,沈芳华是把她当成时媛了。
  她起身,礼貌地向沈芳华鞠了一躬。
  沈芳华出身名门,是个很注重礼节且虚荣的人,如果不这样正式地向她鞠躬问好,会被当作是没教养。
  “沈夫人,我想你认错人了。”她故作平静地说。
  沈芳华面色依旧阴得很沉,“你这张脸,就是化成灰我都认识。”
  “你真的认错人了,我不是时媛。”
  当年,所有人都以为陆经年娶的人是时媛,沈芳华应该也不例外。
  “不管是你还是时媛,既然滚了,为何还厚着脸皮回来?”
  “……”
  怎么听沈芳华话中的意思,好像已经知道她不是时媛?
  “你们姐妹两个,仗着有点姿色就迷惑我儿子,当初不是双双落跑了么?回来干什么?怎么,你们家的公司是又遇上财务危机了,需要我们陆家出资?”
  沈芳华的语气咄咄逼人。
  看样子,沈芳华什么都知道了,就连当初她代替时媛嫁进陆家,以及时家与陆家联姻的原因也知道的清清楚楚。
  这个老女人精明得很,估计早就暗中调查过他们。
  “我告诉你,五年前是你自己走出陆家的门,你休想再进来。”沈芳华严厉地警告道。
  她笑而不语。
  沈芳华眉毛都横起来了,像是被她的笑容刺激到了似的,冷喝一道:“你笑什么?”
  “沈夫人你误会了,我没想再进陆家的门,这一点你大可放心。”
  时笙的话如同一颗定心丸,让沈芳华铁青的脸有所缓和。
  淡淡地瞥了她一眼,沈芳华的目光转向时年打量起来,她的眼底尽显鄙夷之色。
  “这孩子是谁?”
  “我儿子,时年,快叫沈夫人。”
  时年放下手中的筷子,礼貌性地冲沈芳华微微一笑道:“沈夫人好。”
  沈芳华没有笑回去,阴阳怪气地说:“哪来的野孩子。”
  时笙心中气愤,却也没有发作。
  时年年纪虽不大,但他听得出好赖话,沈芳华的那句野孩子,惹怒了他。
  他恨恨地瞪着沈芳华,大声反驳:“我不是野孩子,我有爸爸也有妈妈。”末尾,还小声嘀咕了一句‘老太婆’。
  尽管他声音很小,沈芳华还是听到了,她几乎气炸,指着时年怒骂道:“谁家的野种,小小年纪目无尊长,成何体统。”
  “抱歉沈夫人,我代时年向你……”
  “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孩子?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,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儿子。”沈芳华没等她把话说完,就连带着她一起骂了。
  她暗暗咬牙,强行压下火气。
  这时,管家送来一条温毛巾给沈芳华,暂时打破了僵局。
  沈芳华用毛巾擦了擦脸,问管家:“经年呢?”
  “少爷一早就去公司了。”
  “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?”说话间,沈芳华十分嫌弃地瞪着他们。
  时年倒不在意,他依旧坐在餐桌前,继续津津有味地吃着早饭,并未被沈芳华影响,时笙却没那么淡定了。
  她还记得五年前沈芳华是如何反对时家与陆家的联姻,如果不是陆经年坚持,无论是她还是时媛,都不可能嫁进陆家。
  沈芳华是个阶级观念极其重的人,门不当户不对她根本就看不上眼,加上自己代替时媛嫁给陆经年后,新婚期就落跑了,这给沈芳华留下的印象已经不能用差劲来形容,估计沈芳华对她是恨之入骨了。
  “是少爷请他们来的。”管家回答说。
  沈芳华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,“你说什么?”
  “是少爷请他们来的。”
  “经年?”
  “是的。”
  沈芳华的脸‘刷’地一下白了,气得身形踉跄了几下,险些站不稳倒下去。
  “看看你教出来的儿子,顶撞长辈,没大没小,把我气成这样,他居然还有脸在这蹭吃蹭喝?你马上带着这个野种离开,别让我再看见你们。”沈芳华被时年无所畏惧的样子气得不轻。
  而时笙,听着沈芳华一口一个野种地骂着,火气再也压不住了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 
 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