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,那我们还回去吗?”
  白芷有些害怕,“要不,我还是回庵堂去,虽然过得清苦,但也挺开心的。”
  “不,我要回京。”
  凌初夏咬咬牙,远望着京城的方向。
  前生所有的悔,就让她用今天来弥补!这一世,她半步都不会再走错!不回去,如何复仇。
  “好,我陪小姐。”
  主仆两人携手前行,从天黑走到天明,才到了一处距离京城很近的木灵镇。
  这里距离京城还有两天的路程,陆凌天没找到她们,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先回京城去,接下来的路她们要自己走了。
  “白芷,等下你先去买量身男装,我到前面客栈里等你,洗漱一下买两匹马再走。”
  凌初夏坐在路边的馄饨摊上一边对白芷吩咐,另一手去包袱里面取碎银子。
  两人风尘仆仆,早已经是一身狼狈,刚入镇上的时候,连头发上都有草屑。
  这个样子若是回到京城,怕不是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死。
  忽然,白芷脸色一白,“小姐,这不是咱们的包袱。”
  解开的包袱里面装的不是临行前准备的换洗衣服和备用的银子。
  那包袱里面有夫人给小姐的遗物,丢不得啊!
  凌初夏接过来,翻看了下东西,层层衣服里面包括着一本账本,只有密密麻麻的数字。书中还夹这一块薄的铜片,上面刻着繁琐的花纹,似乎是什么信物。
  将账本拿起来,下面的东西让凌初夏瞳孔一缩,连忙盖了起来。
  除了那一摞银票之外,那账本后面的印记,竟然是江南府……
  凌初夏小心地取出香囊里面的铜板,凑齐了饭钱放在桌上,小心的抽出一张银票给白芷:“去买衣服,我在前面客栈等你。”
  白芷点点头,去买衣服。
  凌初夏坐在摊子上细想,山里,火,两个包袱,黑衣男子——
  她猛然反应过来,那个黑衣男子跟她取错了包袱?
  一个人冒险去山寨取东西,那这里面的东西必然对他十分的重要。
  她虽是凌家长房嫡女,但父母双亡,只是一介孤女,陆凌天就算有心算计她,好歹也是当朝的王爷,身份尊贵,不至于为了她亲自去一个土匪窝。
  凌初夏微微眯起眼睛,不合理的地方合理了……
  看来当初陆凌天救她只是顺手,真正的目的就是这个东西。
  前世她被陆凌天救下,他就问过她们有没有见过别的什么人。
  而她慌了神,哪里知道什么。
  至于外面早救传遍了她被土匪劫持,无人敢上门说亲,府上那些人打的不就是这主意吗?只要她嫁不出去,就没有借口和理由拿回娘亲的嫁妆。
  她的母亲当年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,出门的时候亦是十里红妆,随着父母葬身沙场,母亲的嫁妆也被祖母以她年幼为由代为掌管。
  可他们怎么是代为掌管的呢,分明就是欺她年幼,妄图私吞。娘亲的嫁妆沦为了那些吸血鬼的私产,养活着那一大家吸血鬼。
  凌初夏深吸一口气,将东西包好,如果这东西十分的重要,那么那个人一定还会找的。
  这样,她的包袱也就能够找回来了。
  到了不远的小客栈开了一间房,白芷很快就从成衣店回来了,两个人都换上了男装,又找小二买了两匹马,一定要快马加鞭,在那些人之前赶到京城。
  若是晚一步,被那些人到处宣传凌初夏被土匪劫持,那她身为一个姑娘家的名誉可就全毁了。
  两日的路程,两人快马赶了一夜,终于在翌日天亮抵达了京城。
  来到宣威将军府门前,凌初夏看着那熟悉的牌匾,心痛如刀绞。
  那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,还是她爹亲手提的。
  而今,这凌府已经不是她的家了,里面住着一群豺狼虎豹,正等着她自投罗网。这网,她要进。
  但谁是渔夫谁是鱼,就不一定了。
  四年了,爹战死疆场已经四年了,从来没有人对她嘘寒问暖,若不是家中需要联姻,又怎么会想起来她这个大小姐。
  她爹娘死后。
  二房多年来蝇营狗苟,败家不少,便想更进一步的找个靠山。
  他们记起了一桩皇室婚约,这才急匆匆把凌初夏接回来,想要榨干长房最后一点价值。
  而那些奉命来接她的奴仆竟然敢给她和白芷下迷香,送进绑匪手里!
  想到前世回府所受的种种羞辱,凌初夏眼中便闪过阵阵冷光。
  ……
  太阳高升,街上的人熙熙攘攘也开始多了起来。
  “出事了出事了……”
  一辆马车疾驰而至,车未停稳便有两个嬷嬷跳下来,从外面嚷嚷着到了门口。
  嗓门之大,惊动了周围的生意人,却是丝毫不避讳众人。
  “大小姐被土匪给抓走了,跟咱们要赎金呢,赶快去告诉老夫人……”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:“这都两天了,别出什么事情……”
  凌初夏冷笑一声,从人群中走出来,手中的马鞭狠狠抽在嚷嚷的嬷嬷身上,嬷嬷被抽的趴在地上,怒骂道:“什么东西?竟然……”
  待看清楚来人,嬷嬷眼睛瞬间睁的圆溜溜的,难以置信的脱口而出:“大小姐?你怎么会在这里?你不是被土匪劫去了吗?”
  “胡说八道!”白芷一脚踹过去,将另一个嬷嬷也踹倒在地上,直接踩在身上,不让她们起身。
  一身男装,头上只别着一跟铜簪子,可是仍旧能够看出来是个唇红齿白的妙龄少女。
  嬷嬷被踹懵了,大小姐明明在土匪窝里!
  而且大小姐一路上都十分的乖巧听话,怎么突然换了个人似的,嬷嬷立刻驳斥道:“不对,你不是我家大小姐,她明明被绑架!”
  凌初夏蹲下,身子用马鞭抵着嬷嬷的下巴。声音清脆泛着一股冷意:“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,说,我到底是不是大小姐?”
  语调轻缓,一字一句似是冰锥狠狠的砸到了嬷嬷的心口上。
  “什么人?竟然敢在我将军府门前撒野!”
  突然,一个肥胖的管家开门,管家有些脑满肠肥的模样,一双眼睛绿豆大小,透露出精明。
  他连忙招呼家丁,将凌初夏团团围住。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
 
 
